2009年11月29日 星期日

台北的雨

2009/11/22 酸啊~~~

照片提供:饒達仁
月初因為阿花老婆意外受傷,臨危受命從瑞士趕回台北照顧,讓我們有機會辦了一場小別 22 年的高中同學會。那次聚會雖然倉促,卻也聯絡到 14 位同學前來,算是小有熱鬧。三週之後藉同學婚禮之故,七位狂歌中年再度碰面,又一次回到高中時代...

照片提供:饒達仁
此番再聚雖然人數只有一半,但趣味卻是沒有減少,尤其是知道今天這位新郎同窗娶到小一輪的美女,兩位比較誠實的同學藉著三杯燒酒,老老實實地把心裡面的羨慕、忌妒、不平、憤怒,統統化做連珠砲語一股腦兒全吐出來,頓時這張擺著「建國高中同學」牌子的桌上充滿了台北天空的雨雲......

照片提供:饒達仁
這塊雨雲延續了好一會,即使後來聊起眼睛開始老花、痛風藥有什麼副作用、血壓藥吃了如何、怎樣甩脂會更有效...等等健康保養之事的時候,蒸蛋仍舊忍不住大罵一聲:搞什麼!已經在談這些啦!有這麼老了嗎?我拍拍他的肩膀說:大家都在談論怎麼顧筋骨,看來只有他一個人在顧目睭啊!大伙一陣哄堂,繼續吃酒喝肉吐不出象牙。

這場婚禮由於新郎在大學任教,在場學術界人士加上新郎的學生就佔掉至少四桌。周圍端詳一下,除了新娘的親朋好友之外,還有新郎在菸酒生時代的,以及放洋期間的同學朋友,不過非親屬間關係牽到最早的似乎就是我們,一群現年四十的高中生...

照片提供:楊德中
也許是青春發育荷爾蒙總是失調,可能是心理成長自我意識開始發酵,高中生活的回憶永遠是最鮮明的,而每一次聊到高中時候,總要想起「橄欖球」和「掄牆」。雖然唸的是有不錯世俗評價的學校,我們這群內分泌不平衡心理未成熟的毛頭小子內心隨時一把無名烈火,一有機會就要爆發!橄欖球對當時的我們來說的確是抒發精力的最佳管道之一,不僅減少了同學間看不順眼就釘孤支的機會,也藉由球場上劇烈的衝撞培養出人生中濃厚的情感。其中教人最難忘的就是拿到班際杯冠軍的那一刻...

照片提供:楊德中
除了橄欖球之外,當時班上還很流行一種活動:掄牆。這本來是電視上某知名綜藝節目的笑點之一,節目中會安排人做一些無厘頭式的發言,然後主持人會抓著這人的手把他往牆上「掄」去。我們一開始也是照著電視做,後來卻逐漸失序演變成多種花招的「阿魯巴」**...

橄欖球和掄牆都是過盛精力的發洩管道,硬要說是本班特色恐怕也未必眾人皆服,然而「高中同學有位瑞士人」,這恐怕就不是任何班級都會發生的事。一度班代文健就帶著些許驕傲的神情說道:

「我有一位高中同學是瑞士人」,這句話在二十多年前我們的心裡一點感覺也沒有。出社會多年之後的現在,發現大部分的人聽到這句話都是一副訝異的表情:真的嗎?原來有位高中同學是瑞士人這件事是很稀罕的。跟別人講起「計畫到瑞士開同學會」都引來羨慕的聲音,雖然說其實很可能是辦不成,講講也爽。

建中校友會刊第37期(97年12月出版),在校友會網頁的右下角有連結,裡面寫到 1958 年高三八班於 2008 年在夏威夷群島辦同學會...

我們可以來想想 2017 到瑞士辦同學會的可能性...

現職律師的文健打開話匣子,過去幹過的種種鳥事,包括猛搖販賣機、打群架、破壞桌椅...等,全都一一脫口,末了還加一句:這些事情現在看來都是違法!馬上有人接口:啊你是要現在起訴自己這個主謀加上我們這群共犯嗎?文健笑笑說:「沒關係,都過了追訴期。」原來如此,終於憋到可以放膽說出來了!

中場時候蒸蛋提起當年與景美辦聯誼的事情,因為那次聯誼算是成功,所以蒸蛋一直引為功績,直講得興致高昂口沫橫飛,正在最 high 的時候卻被 Peter 一句「你還能跟現在的辦一次我就服你」把熾熱火頭當場澆熄!講完這句 Peter 還哈哈大笑說:「我看你要怎麼跟一群高中女生說有怪叔叔要和妳們聯誼?哇哈哈哈!」小方聽了馬上接口:那會有警察來哦!

被 Peter 這麼一堵蒸蛋說不出話來,悻悻然喝著悶酒。這時有人把話題轉到那次聯誼認識的,學號 30X0X 的女孩。這位女孩讓我們班一群人念念不忘,主要是她長得夠可愛,人也好相處,加上這個學號的諧音太容易留下印象。蒸蛋說有次他和這位萬人迷在公車上聊天,居然跑出一位學長說:學弟,和你換一下位子如何?Peter 本來低著頭自顧吃東西,這時突然抬頭一句:告訴他五百塊拿來。

大家才被 Peter 這一句逗得笑出來,蒸蛋卻指著 Peter 問:「說,你在新公園是不是拿了人家五百塊?」Peter 被這一問臉上出現跳到黃河也洗不清的扭曲表情,蒸蛋則滿臉都是報復後的快感!

到底 Peter 在新公園遭遇到什麼冤屈?在場有多位並不清楚,紛紛要求說明。原來是 Peter 有一次帶著相機到新公園拍照,一位看來有五十歲年紀的中年人拍拍他的肩:少年ㄝ,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邊說還邊將手伸出往他身上搭。Peter 只覺得一陣寒顫,差點沒把相機抖到地上,趕緊轉身逃離現場...

Peter 這段話還沒講完,蒸蛋脫口一句:原來你那個老相好現在快要 80 歲囉!這話一出當真驚倒全桌,所有人攤在椅子上狂笑不已,笑到下巴酸軟肚皮疼痛,已經笑不出聲嘴巴卻還合不攏來...

這次的聚會除了繼續想起過去的一堆鳥事,還有聽到幾位同學的現況。小方告訴大家「十塊錢」同學曾經當過律師而現在是 True Yoga 的 CEO。後來上 Google 查到他的相片,看起來沒有高中時候瘦弱,也許是常做瑜伽的關係?另外中允也提到一位同學,只是當時不確定姓名,幾天後小方在 Facebook 上說他想起來了,在美國的拔辣回應說那位就是王子麵本尊,現在是知名婦產科醫師。還有一位唱過無敵鐵金剛的同學,記得在某次班會上他告訴我們這件事,我們才知道原來小時候每天都會聽到一次他的聲音,當時自然是不準他下台,全班起鬨要再聽一次,結果那次的班會在鐵金剛大合唱中結束...這位鐵金剛同學目前沒人知道他的狀況。

嗯...以前我們一直以為班上的特色是「橄欖球」和「掄牆」,這次之後我開始覺得「瑞士人」、「王子麵」,以及「無敵鐵金剛」才是...



七位是沒有算進新郎和怪頭。新郎當然不會和我們同桌,而怪頭雖然遠在加拿大,其實算是有出席的:這傢伙請出老爸代打。這位怪老爸雖然和我們年齡差了一大截,但自認是代替兒子出席,所以直接往「高中同學」這桌坐下,這一坐馬上就有人覺得渾身不對勁。怪頭老爸是數學系退休教授,據說當年是台灣第一個開「拓樸學」課程的人,這樣一號人物坐在這裡,真的是讓這群高中生感到單位面積所受的正向力有點大。趕緊讓新郎把怪頭老爸請去教授桌,被坐在隔壁的 Peter 鬆了一口氣說:還好,不然待會沒話題的時候還得要轉頭問「郭杯杯,那個 XX 定理是什麼意思,可不可以請您解釋一下?」大家哈哈大笑之餘,小方補上一句:誰說只有老婆可以代理出席同學婚禮?老爸也可以請出來啊!

請老爸代打參加同學婚禮,這種事也只有怪頭想得到吧...
** 「阿魯巴」這種惡作劇活動從何而來?說實話並不清楚。根據維基百科 Happy Corner頁面的說法,東亞不少地區有這類活動,名稱不一。「阿魯巴」這個名詞在台灣地區使用,應是 1987 年前後由師大附中開始。這個看起來不太雅觀的遊戲似乎流行很久,台灣在 2004 及 2005 年曾明文要求軍隊及學校裡面禁止此項活動。尤有甚者,2007 年發生一件受傷事件,參與者因而被控妨害性自主(見 維基百科 Happy Corner)。

我們班約略是在 1985 下半年高二上學期時候出現這種活動,確實日期不可考。剛開始只是照著電視綜藝節目黃金拍檔的「掄牆」方式來玩(印象中這部份從高一下就開始,因為該節目在 1984 年底出現),後來不知是誰從何處引進「掄樹」這個點子,沒多久之後就出現了「阿魯巴」式的玩法。這種玩法不記得是從誰開始,也不記得是如何出現,只記得當時我們仍是使用「掄牆」這個詞。自從開始「掄樹」之後,就有人整天想要翻新花樣:「掄柱」、「掄課桌椅」、「互掄」、「掄窗」等新招相繼出現,過程也從原本只是下課時部份同學自願性質的互相嬉鬧,逐漸有轉向強迫進行的趨勢。雖然「疑似」強迫事件只出現在原本就有在玩的同學之中,並未波及到從不參與的人,但已經引起對遊戲安全性有疑慮同學的不安。隨著時間增長這種不安情緒逐漸累積,最後終於導致世盟同學在第一學期最後一次的班會裡激動地提出「停止掄牆這種不人道行為」的議案,獲得不少同學的附議,但也立刻引發樂於此道同學的積極辯護。雙方經過將近一小時熱烈發言與討論,都無法說服對方,最後只好達成協議:要玩的人自己玩,後果自行負責,且不得強迫無意願者參與。從那之後一直到畢業,我們都遵守這項協議。

當時班導師是一位嬌小的女性,不以圍堵的態度阻止我們,而是用疏導的方式將事情的發展盡可能導向無害...

那一陣子校園裡常見我們班在亂這檔子事,主要集中在高二那年,後來零星持續到畢業,印象中別班同學並未如此熱衷...

幾年之後聽說阿魯巴在建中校園已是家常便飯...

高二結束的時候我們完成兩件創舉:
  1. 把某位先生掄了...(不要明講比較好)
    沒辦法,這位先生和我們太過麻吉,在一群人極力邀約無法拒絕的情況之下半推半就地成就了我們的創舉...
  2. 十一人完掄巨無霸老漢...
    老漢身高超過 180(可能接近 190?),印象中體重有破百,光是兩隻腳就用上六個人死命抓住。成功把老漢掄牆後一班人立刻徹手一哄而散,朝四面八方空曠處奔逃。老漢因為人高馬大,大概從來沒有想過會受人擺佈?這次被十來位同學抓著抬起來磨樹皮,恐怕內心受到相當的刺激,從地上跳起來發狂猛追一干人犯中最為矮小的魚尾。魚尾和老漢高度相差超過 20 公分,寬度也是,兩人腿長步幅都有很大的差距,加上老漢正處在腎上腺素大爆發的狀態,衝撞起來哪是瘦小魚尾頂得住的?當下被老漢追上單手一提雙手一抱,整個人橫在空中叉著一棵無辜的校樹轉啊轉...

    之後連著幾天那幾位同學總是擔心著老漢的報復,尤其座位靠近老漢的幾位,下課鐘響之前就要先做好衝百米的準備...

    據說現在魚尾的高度仍舊,但寬度已經直逼老漢...

2009年11月12日 星期四

物理與健康

2009/08/18 認真做就是貢獻

幾個星期前聽到一場「使用同步輻射的X-光及相對比顯像技術來提高斷層掃描解析度」的演講,是由同步輻射中心的胡宇光研究員所給。演講的主要內容是談利用「同步輻射中心產生的高準直性X-光」以及「相對比(phase contrast)顯像技術」來解決傳統X-光斷層掃描無法看清微小物體或者軟組織的問題。這項技術在生物醫學的研究上是一個重要貢獻,因為它和傳統X-光斷層掃描比起來有著「不需要顯影劑」、以及「可以看到更細微結構」的優點,為此胡教授曾獲得行政院94年傑出科技榮譽獎,有興趣的人可以參考這篇報導

斷層掃描是現代醫學常用的檢測方法之一,簡單的介紹在 這裡 可以看到。它的想法其實是很單純的:

想要看一個東西的裡面,就把這個東西「切成很多很多片」,把每一片都仔細觀察過,再「一片一片地」組合回來,如此就把這東西裡裡外外都看透了!

這想法邏輯上是可行的,但是實際上當要用在「活體」的時候,這個「切成很多片」的動作就不能拿把刀子真的去做,否則這活體就沒得活了!這種情形下通常我們使用X-光來做這個「切」的動作,因為X-光可以穿透身體。至於如何「看」X-光的切片結果,就需要一些數學的幫助,想了解的人可以看看這裡的說明。把這些切片結果「一片一片」組合回來就可以看到一個活體內部器官或組織的立體圖像。

想看圖片的話可以到搜尋網站以「斷層掃描」來「搜尋圖片」,會有不少。

X-光可以穿透身體,但不是百分之百,其實會有一小部份被身體吸收,造成小小的損壞,所以X-光的照射劑量不可過高,以免造成身體無法自行復原的傷害。

對我來說「相對比(phase contrast)顯像技術可以提高X-光斷層掃描的解析度」這件事是相當有趣的,當看到這套方法可以清清楚楚地顯現出老鼠腿部腫瘤四周微血管的分佈狀況時,不自禁張大眼睛發出「哇~!」的讚嘆聲!據講者說目前全世界能夠在不切開身體的情況下把腫瘤四周看得這麼仔細的人寥寥可數。

技術的突破當然是讓人讚賞,但是這個演講讓我最難忘的卻是胡教授的一句話:學物理的人能夠在人類健康方面有所貢獻是很值得高興的事。

~~學物理的人在人類健康方面有所貢獻~~

這句話像個停不下來的跑馬燈一樣不斷地在我腦子裡打轉。

說真的,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學物理的人要在物理以外的領域做出貢獻」這樣的事!一直以來都覺得物理學主要是做基礎研究,像「如何不切開身體看腫瘤」這種「很實際的問題」常常不是我想像得到的(我一直是個不切實際的人)。

不過話說回來,「解決實際問題」本來就是科學研究的發端,也是重要目標,一個很「近」**的例子就是「積體電路」的發明,原本是為了解決電路設計上的實際問題所進行的研究,兩位共同發明人之一就是學物理的。這項發明在「短短」三十年之內完全改變我們的生活型態,因此另一位發明人獲得 2000 年的諾貝爾物理獎***的一半(另一半是由兩位「發展半導體異質結構用於高速與光電子線路」的人所獲)。

**積體電路在 1958 年發明,「只有」40 年前,所以說「近」。

其實更近的例子就在今年,2009 年諾貝爾物理講頒給「光纖」及「CCD」的研究者。光纖的研究解決了「用光做為資訊傳遞媒介」的一個基本問題,而 CCD 讓數位影像的獲取變得相當容易,這兩項絕對都是非常「解決實際問題」的發明。

***那位學物理的發明人沒有一起得獎,因為他在 1990 年過世,而諾貝爾獎只頒給還活著的人。

如果他那時候還活著是否會一起得獎?這就不知道了,有「兩個」理由:
  1. 雖然是各自獨立完成,但他比另一位發明人晚了六個月做出來。
  2. 諾貝爾獎除了「不頒給死人」這條規矩,據說還有一條「不頒給四人」,2000 年的物理獎已有三人。
這個「不頒給四人」是否真的是一條規矩,我不知道,但確定的是物理獎在一百多年來是沒有同時頒給四個人過。

另一方面,我總認為基礎研究通常不會立即有用,做出來的結果可能得等個好幾十年才開始用得上,更別談要廣泛使用,所以在我的想法裡基礎研究短時間內是屬於「無用之事」。物理學既然標榜基礎研究,做著「無用之事」就是理所當然的了(所以我到現在都還是個「無用之人」)。

然而,隨著技術的進展,「基礎研究通常不會立即有用」這個想法已經不見得合用了,一個很好的例子是 1988 年「巨磁阻效應(GMR)」****的發現,原本是基礎研究的一部分,但這個發現在二十年不到的時間裡讓我們的硬碟容量從 MB(百萬字元)一路飆到 TB(不知道如何說?),成長近百萬倍!為此兩位發現者共同獲得 2007 年諾貝爾物理獎

「基礎研究」或是「實際應用」,最主要的其實是「認真去做」,不管什麼問題,只要有興趣、能夠做,就認真去做,這才是最重要的。

****巨磁阻效應(Giant magnetoresistance, GMR)就是很「巨」的「磁阻效應」,而「磁阻效應」是說「一個物體的電阻會因為磁場存在而改變」這樣的現象。這個現象和硬碟有什麼關係呢?因為「硬碟是以磁性物質儲存資料」,而電腦卻是以電訊號在做計算,以「磁」儲存的訊息必須先轉換成「電」訊號才能讓電腦使用,所以具有「磁阻效應」的物體便可以拿來做硬碟的「讀」頭。

巨磁阻效應是一種量子現象,必須把磁性、非磁性物質做到「很薄很薄」才會出現,這裡有一些說明。它的發現開啟了「自旋電子學」這個新的領域。

根據瑞典皇家學會的新聞稿,巨磁阻效應可以說是奈米科技「第一個實際的應用」。

2009年11月3日 星期二

狂歌一度於年少,中年魚肚亦歌狂

2009/11/1 記高中畢業 22 年同學會

最近很紅的網站 Facebook 造成很多人流連於彼不思工作,前一陣子有報導說某人可能因為上班時間玩 Facebook 遊戲而被開除,最近還有一幅漫畫開玩笑說「因為偷了老闆的菜被開除」,可見其影響之一斑。

不過這本書也有它正面之處,比如說「找到多年不見的老友」就是重要的一項。數月前由幾位大學同學發起在 Facebook 上面開啟一個社團,使得我開始接觸這個網站,有一些大學同學其實很久沒聯絡,卻都因為這個社團而再度和大家搭上,的確是一件很好的事。幾個星期之後某天收到一個「不認識」的傢伙寫訊息來問我是不是他認識的人,當時非常納悶,從他的名字與照片又看不出是誰,回信詢問之下才知道是高中同學,二十二年沒消沒息的拔辣!

當然不是真的「沒消沒息」啦,幾位當年死黨還是有在保持聯絡,只是我從畢業後就因為到外地讀書而和高中同學失聯,其實應該說是我沒消沒息才對。

不知道是太閒還是發神經,之後的幾個星期拔辣陸陸續續「挖」出了好幾位高中同學,從一開始的 Issac 加怪頭...,一直到最近的 Sean 與大頭,讓我有點懷疑拔辣是否因為整天上 Facebook 被老闆開除了,所以有那多時間到處挖人?其中最讓我訝異的是找到遠在家鄉經營蒙古烤肉店的阿花,這位高中三年都坐在我前面,滿口台語卻不會家鄉話**的瑞士人。

**這位瑞士同學是瑞台混血,名字裡其實沒有「花」,只是高一教官第一堂課點名時看錯字,從此我都叫他「阿花」。說他不會家鄉話當然是指高中時候,畢業就回家鄉的他,現在可是台灣瑞士間重要的溝通橋樑哪!

也是因為找到這些多年不見的老同學,上 Facebook 從已經不新鮮的例行公事變成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每天都希望看到有新的老面孔出現(拔辣,聽到沒?)。阿花被挖出來的時間點接近我去德國的日期,雖然行程已經排定,卻是很想扭一下歪到瑞士去見他一面,試了幾次確定沒有辦法,只好無奈地放過一次重逢機會。

從德國回來沒幾天居然收到阿花要回台北的訊息,而且要待個幾天,這下可得把握機會,馬上放出「來個小型同學會」的風球,Peter 很快就接手籌辦(大感謝啊,Peter),接著小方、中允等幾位同學幫忙聯絡,還有在國外的拔辣、Issac、怪頭大敲邊鼓,在緊迫的時間之下竟然也聚集了 14+1*** 位,其中有因為用對保養品所以從高中老師變成高中同學的國文老師,加上眷屬總人數超過兩桌,真不簡單耶!

***現場出席的同學有 14 位:劉老師(剛剛說了她算同鞋)、阿丁(蒸蛋)、競生、盧比、中允、文健、達仁、Johnson、仲昱、Peter、小方、阿花、超人,還有我,那 +1 是從洛城視訊連線的拔辣。怪頭本來說也要來參一咖的,結果居然睡著了!後來是有醒來,但因為小孩哭鬧無法同時應付,只好放棄。

Facebook 上面有同學放在個人牆上的照片,也有部份放在「建中三十九屆二年六班」社團中,此番無緣聚會的同學可以自行連線觀看。

蒸蛋和我是小學五、六年級同學,認識至今已近三十年。高中同學叫他阿丁或丁丁,但我從小就叫他蒸蛋。

另外還有一位小學同學志剛,高一沒多久就在體育課受傷休學,復學後就沒有同班。

多年後的重逢自然是格外興奮,眼裡看到一張臉就會湧出一段回憶,耳中聽到一句話就會勾起更多話題。當 Johnson 拿出班際橄欖球比賽冠軍旗的時候,大伙那一聲歡呼馬上把我拉到二十三年前的操場邊,比賽結束哨音響起的那一刻,雖然沒有參與,整個人也興奮到腦子一片空白,只想拉著人一起狂叫!那時就是 Johnson 離我站的位置最近,平常不太有交集的兩個人這時不顧一切地擁抱、狂跳,用盡全身力氣地亂叫!沒事就要釘孤支的一個班在此時單單純純就是只要分享「我們」贏了的喜悅!

腦子裡還響著當年場邊的呼號,耳朵裡也湧進現場的熱鬧。這一群都已經堪稱歐吉桑,在各自領域也都漸漸出頭的中年人,聚在一起仍舊是嘻嘻哈哈笑笑鬧鬧,一下子都回到狂歌少年十七八!

「哦,你記不記得有一次那個...」
「啊!我還想起那一天...」
「對對對!還有還有...」

大家一聊起小時候可就沒完沒了,尤其是阿花和 Johnson 鬥起嘴來可是會讓人笑痛三層肚皮。此番相聚他們鬥嘴功力更加深厚,我們嘯鬧起來也完全不輸,吵到餐館老闆都探頭進來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一直鬧到中午營業時間結束還不離開,老闆進來說要請我們喝咖啡,我的解讀是「該送客了」,不過大家意猶未盡,還不想散。後來服務生真的拿咖啡進來,我們也不客氣繼續邊喝邊鬧,最後服務生不得已只好明講「你們不走我不能休息啦」,我們才收拾東西結束聚會。

出得餐廳門口又聚著聊了一會,有人要離開,有人想續攤。幾個人再到附近一家店吃甜點喝飲料,一下子回憶當年誰和誰打架,過會又夢想來年要去瑞士辦同學會,這個相隔二十二年的重逢有過去也有未來,有回憶更有憧憬,可以看見的是:當年狂歌雖然停刊,這群人的心裡卻是從來沒有停止歌狂!

2009年10月31日 星期六

一小時差一天

明斯特時間 2009/10/17 19:30,台北時間 2009/10/18 01:30
誰在和我開玩笑?

奧斯那布呂克(Osnabrück)大學的物理系與化學系館
此番德國行幾乎是只為了會議而來,會議結束後一天,也是僅有的自由天,傍晚 7:30 的飛機經慕尼黑(München)、香港而回台北,一整個白天的時間可以消磨。本來預計要去 Duisburg-Essen 大學拜訪一下 Dr. Martin Kammler,因為 Martin 和家人另有安排,只能作罷改為一個人逛古城。

Martin 和我曾經於九年前在美國一起工作過三個月,當時我是研究生而他是博士後研究員。五月的時候一起到一個很鄉下、很小的丹麥村,位於 Iowa 州西邊稍北,參加當地的慶典 Tivoli Fest

這浴室有種讓人放鬆,很想待在裡面的感覺。唯一不習慣的地方是:蓮蓬頭太矮了!只能「蹲」著洗。
這個古城說真的並不大,昨天下午頂著有一陣沒一陣的大雨走過一遭,也看了個十之八九,早上起床想說時間充裕,先懶懶地沖個澡,蹲在浴盆裡讓熱水慢慢地把身體喚醒,準備來好好地吃個早餐**

早上洗澡真的是讓精神很好,難怪住在緯度高一些的人都和我們有相反的習慣。只不過在低緯度地區常常不需要動就會流汗,如果堅持只在早上洗澡的話可能得準備很多床單。

**昨天因為前晚大家在餐館聚餐喝酒到近乎半夜才散,所以早上起得晚,勉強趕上會議,根本完全錯過早餐,今天一定要慢慢地吃它個夠。

悠閒輕鬆,吃掉一個鐘頭的早餐
旅館的早餐不能說是豐盛,不過有一個簡單的自助吧,無限制供應水果、牛奶、優酪、果汁、榖片等,樣式份量都算足夠。光是乳酪就有好幾種口味放在盤子裡,其中一個小小紅紅的扁圓形乳酪口味很是特別,居然讓我這個不愛乳酪的傢伙把它全部收進肚子裡。麵包有三種,個個用料實在,咬下去口口穀香,越嚼越起勁!搭配乳酪肉片做成三明治,啜著咖啡、果汁可以吃到忘了時間。

Q-made 三明治
一小時候離開餐廳,肚皮飽滿卻不會脹得走路不舒服,很愉快。出門再把昨天沒走過的地方踏一踏,收拾行李打算往明斯特(Münster)逛逛。從奧斯那布呂克到明斯特搭火車大概三、四十分,不過在車站搞清楚怎麼買票也花了我三、四十分,最後還是請德國人幫忙才解決,看樣子該多練習的不只是喝酒而已。


奧斯那布呂克車站,百年歷史。
兩大銹桶在站前轉啊轉,不解?
這個車站號稱擁有百年歷史,只是看起來卻像只有十年新,可能有翻修過吧?站裡站外人來人往,有點超乎我對這個鄉下小鎮的預期。會議中聽到別人說這間學校下週一要開學,也許是這個緣故?站前廣場擺著兩個生鏽的大鐵桶,不停地轉啊轉,其中一個刻有戰士模樣的圖案,另一個則只有一些要我這大近視瞇起眼睛才看得到的水平線條,不懂它的用意何在?

該不會是雨人設計的吧?
搭上中午的火車到明斯特,第一要事就是先找到往機場的巴士,免得到時候倉皇中耽誤了時間。拖著行李在車站裏走過來、晃過去,耗掉半小時像個阿呆一樣來回好幾次,就是搞不清楚往機場的巴士在哪裡搭車?又累又渴,先找家咖啡店歇歇腳再說吧。站裏有幾家餐館小店,其中一家的招牌有點口吃,在一群無聊至極的車站商店中看起來還頗有意思。進去點了杯咖啡,拿出旅行社給的機場巴士時刻表,仔細端詳之下,差點沒把剛入口的咖啡直接噴到地上,時刻表上明明白白寫著【在 B3 站牌搭乘 S50 巴士】,我這頭殼歹去的傢伙居然耗掉半小時像個蒼蠅一樣到處亂找!真是夠了。

確認機場巴士的搭乘地點後,把行李鎖在置物櫃中,帶著相機乘著牛皮斗踩往一城秋色。

這個城最大的特色,而且絕對不會錯過的特色,就是腳踏車。一大堆的腳踏車,可能比高雄的機車還多!腳踏車多到可以設立專用號誌、專用車道,甚至還有專用停車場!常有人說在台灣過馬路要注意摩托車,在這裏卻是要躲腳踏車,尤其是在禁止汽車進入的地方,突然被轉角衝出一台腳踏快車嚇到的機會不是沒有的。

一大堆腳踏車
專用號誌
專用車道
專用停車場


第二件也是很快就會注意到的事情,就是教堂,很多個教堂【擠】在一個小城裏。

城市雖小,古老教堂不少
我用【擠】這個字並不誇張,幾乎是三步一會、五步一堂,數量多到讓我覺得就算全城人口通通坐進去教堂裏也還有很多空位。我雖然不信教,但對於宗教的善良是很有好感的,而且這裏教堂雖多,外觀上卻也各有特色,一間一間走馬看花也頗為有趣。

明斯特其實不算大城,腳踏車穿過市區估計不用 20 分鐘吧?不過邊走邊看邊拍照,一小圈下來也一個多小時,腳痠腿疼了。看看時間還不到 3:00,距離 4:16 的發車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既然已經疲累乾脆慢慢走回車站。路過一家商店時看到一個時間不對的時鐘,突然想起昨天在奧斯納布呂克的廣場看到某個時鐘快一小時,驚覺到夏令時間好像是在 10 月的某一天結束,但是卻不記得是哪一天***

這可不好,如果就是今天那不就正好來不及上車?差這一個鐘頭可是要讓我多花一天哪!

越想越擔心,加快腳步早點回到車站比較保險。

*** 我只記得從前是四月到十月,但將近六年沒有調整過時間,已經忘記具體日期。

根據維基百科的說明,夏令時間原本是從四月第一個週日到十月最後一個週日,在 2007 年改成【三月第二個週日到十一月第一個週日】。所以我根本就是自己在發神經。

回到車站先確認時間:

B3 乘車處的時鐘:一致,太好了,這個最重要。

隔壁 B2 的時鐘:晚三小時!啊!怎麼回事?兩個時鐘怎麼差這麼多?

B1、車站裏面的時鐘:都一致!

呼!鬆了一口氣,看來還是夏令時間,沒有問題。雖然還有一些時後,要再亂跑卻是肯定來不及的,索性把行李取出來等車子。出站前買了一小杯柳橙汁,三塊多,好酸。

等車的時候轉頭往 B2 的時鐘看去,只差 2 小時!奇怪,才過十來分鐘吧,怎麼已經追上 1 小時了?這鐘也壞得夠離譜啊。仔細盯著它看一陣,發現它的分針沒什麼問題,但是時針跑得過快,所以時間不對勁。想說一個鐘壞了也是常見的事,沒甚麼好大驚小怪的,只是覺得德國人向來是準時出名的,應該不會讓時鐘壞成這樣才對吧?不管怎樣,那不是我這個局外人的事,來得及搭上飛機回家才是最重要的。

接近 4:00 的時候無意間又瞄到 B2 的壞鐘,看來已經追上正確時間,再來應該就要超過去了吧?好奇心起就一直盯著,一分鐘、兩分鐘...,咦!五分鐘過去了,怎麼時間還是正確的啊?睜大眼睛再看,真的咧!一直是正確時間耶!原來這時鐘會自動修正啊?太厲害啦!

也沒道理啊!假如時鐘有修正功能,怎麼會之前慢了三小時?

如果不是在修正,為何現在回到正確時間?

不懂。

不一會車子到來,時間到準時開車(德國人的確是相當準時),很快出了城上高速公路往機場直奔。飛奔一陣之後轉下交流道,想說應該快到了,轉頭看到路標果然寫著「Münster-Osnabrück International Airport」,嗯,還挺快的嗎!

居然比預期早了 15 分鐘,原來德國人的準時只是把時間抓得很鬆嘛!

心裏才在這麼想,眼角卻瞟到路標上的箭頭是指向車尾!

指向車尾?沒有搞錯吧!怎麼往相反方向走?

再確認一下車號是 S50,是往機場的車沒錯,往窗外看卻是越看越納悶,怎麼公車跑進田間小路來了?兩旁都是田地,路寬也只夠會車,這是往機場的路嗎?隨著公車越往田裏跑心裏的狐疑越來越深,怎麼辦?

要不要去問一下司機?

上車的時候有講明是到機場,應該不會錯吧?

就算上錯車現在也沒轍了,放輕鬆啦!

塌陷?求變?
是啊,與其一路疑神疑鬼不如把握時間欣賞一下德國的鄉間景致吧!德國這附近鄉下的房子有一個特點,就是屋子的脊樑不是水平的。不知道是真的還是錯覺,很多房子的屋脊看起來像是塌陷好幾處的模樣。而且這一帶的房子用色比較鮮豔,不知是否因為靠近荷蘭的關係?

在田野間飛奔一陣之後,車子橫過高速公路到另外一邊的田裏,繼續跑著彎來繞去的小路。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附近卻怎麼都看不到機場的影子,心想:這下還能準時到達嗎?才在狐疑,車子突然減速,向左轉入一條兩旁只有雜草且寬度更小的路。因為轉得有點突然,身子不自主往右斜,一撇眼看到右前方一個乾草堆,當場嘴巴張大大【哈哈哈】地笑出來!原來是一隻用乾草堆出來,約莫一個小房間那麼大,好可愛好可愛的大豬!趕快拿起相機要拍,車子一轉就再見了,好可惜啊!

機場裏的偷渡男,不是我!
才在怨嘆來不及留下乾草大豬的身影,小路一彎車子居然出現在機場的停車場裏!這還真新鮮!即使在美國愛荷華那種鄉下地方,也沒有走小路到機場的經驗,更別說是搭著公車,這回真是讓我開了眼界。看看時間,準時到達,佩服佩服!

到達機場時間還早,想說只要等著時間過去就可以上飛機回家,誰知道今天和這「一小時」竟是有著莫名其妙糾纏不清的因緣。

辦理登入手續的時候小姐就告訴我,因為天候的關係往慕尼黑的飛機會延後半小時,她還主動幫我打電話詢問改飛法蘭克福的可能,但因為客滿無法改行程。我擔心會接不上慕尼黑往香港的飛機,她看看我的行程覺得應該不會有問題,要我放寬心。

機場藝術展
好吧,不然還能怎麼辦呢?買杯果汁坐在吧台把剩下的無線網路時間耗完,再來呢?逛逛這個冷清的機場吧!藝術展還滿有意思,不過數量不多,而且放在最邊邊,給人一種「不分你看」的感覺。

好不容易熬到該登機的時間,卻是遲遲不見飛機出現,剛才說大約半小時,這回螢幕上寫著「延遲一小時」。哦,又是一小時!這下在慕尼黑是絕對接不上飛機,非得晚一天回家不可了!想要找航空公司的人詢問後續處理方式,安檢人員告訴我她們還在外面,我要和她們談話得先出去,之後再從登機檢查處進來。看看時間並不多,這一出一進恐怕會很緊迫,只好作罷,到慕尼黑再做打算。

先前「一小時差一天」是自己發神經,這回卻是沒有辦法必須接受的事實。

看來今天這「一小時魔咒」是無解了。剛做好這樣的心裡準備,航空公司的小姐過來告訴我:「慕尼黑那邊的飛機也晚一小時,所以你可以趕上」。

哈!又是「一小時差一天」,只不過這回是把多的一天收回來!

真是幸運啊,這一小時魔咒居然自己破功了!哈哈!本來以為也是天氣的緣故,後來才曉得是因為中國上空某些區域進行交通管制,必須延後一小時起飛才能配合開放時間。

同樣都是「一小時」,在心境上卻造成相當不同的感受。第一次是自己搞烏龍,笑笑便了;第二次是德國天候不佳造成境內航班大亂,真的得晚一天回家,無奈但也只能接受;第三次是只知道交通管制,但完全不知道理由,這一小時魔咒莫名其妙破功,不用晚一天到家,之後排定的工作也不會受影響,心裡很慶幸卻又有一種被開玩笑的感覺。

之後的行程一路順利回到花蓮,結束僅僅停留三天的德國之行。時間雖短卻是頗有收穫,主要是我們的工作在這個會議裡受到肯定:有人表示興趣,有人詢問分析軟體是否會釋出,有人表示欣賞等,這些是讓我覺得最欣慰的。不過用一天的時間飛過去,會議兩天,走馬一天,再花一天的時間飛回來,這麼連番折騰之下身體實在受不了,回來之後全身無力了好幾天,看來以後這種長途的旅行還是盡量安排在暑假才有時間可以復原。

那個餐館聚會讓我見識到德國人吃肉喝啤酒的功力,當真是自嘆弗如!我的肉排只吃一半多些,啤酒一杯就開始眼皮半垂,坐隔壁的老研究員看我酒力太弱,說了幾次:要多練習、要多練習。

誰說德國人把啤酒當水喝?
哪有人喝水喝那麼多的啦!

早上勉強趕上會議,第一個演講已經開頭,這些人居然都在位子上坐好好聽講了!當下只覺得真的要「多練習」啦!

順道一提,雖然錯過一頓 17 歐元的早餐,但是這天頭一個演講「用低能電子繞射研究表面晶體學」是由一位畢生鑽研此道的老教授所講,把整個發展的來龍去脈曾經未來講個通透,確實是「聞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2009年8月31日 星期一

不長眼

2009/08/21 活該

這下出不來囉!
週三下午到台北參加一個兩天會議,把車子停在靠近火車站的警察局附近,想說是很安全的地方,又看到附近停車格都停滿車子,沒有多看一眼。週五晚上回到花蓮時發現車子被挪到人行道上,旁邊還停了一台工程車,原本是停車格的地方挖開一條溝,溝裡剛剛填上新的水泥,軟啪啪的,溝旁用障礙物擋住不讓通行。在附近前前後後上上下下仔仔細細觀察推想一番,找不到一條路可以把車子開出來,十足一個「關便所」!這下可好...

自來水公司工程

早就寫在地上,不長眼活該!
只不過,好像哪裡怪怪的耶...
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問了附近小館的老闆,原來是自來水公司工程,據說施工日期寫在地上已經超過一星期,還指著對面尚未施工的停車格給我看。順著老闆所指的方向望去,依稀可見地上有一排字,走到對面一看,果然有寫著「某日施工請勿停車」之類的話。搖搖頭,誰叫自己那天停車時沒有多看一眼...

這當然怨不得人,只能說自己不長眼,活該。
不過,這個某日也不太對啊...

沒辦法,只能先把車子留著,叫了熟悉的計程車回家,第二天中午再搭火車來取。工程人員很好心,溝裡水泥乾掉之後把車旁的障礙移走,留一個開口讓我出來,所以我們可以順利地進行那天預定的行程,很感謝。

老闆說工程人員在前一天晚上還在到處打聽這最後兩台車的車主,直到施工前一刻才請警察拍照存證之後動用堆高機把兩台車往旁邊挪。說得我都不好意思,給人添了這許多麻煩。

下回停車前還是多瞧一眼比較保險...

好味道

2009/07/26 東泓食堂,青花烏龍

【2009/11/10】 月初經過的時候發現店家已經不在此營業,不知道是搬家還是...

這天中午想要到延吉街上一家小日本料亭吃飯,不巧【今天休息,明日請早】。換到另外一家,居然一樣【今日無緣,明日再續】。怪了!今天是怎麼搞的,想要啥沒有啥?看看天上那個會把人烤乾的圓盤,實在不想在路上走來走去,就近走到離市民大道不遠處一家開張不算太久還沒有去過的店。

這家店名字並不響亮,店面也不氣派,外面是像一個館子樣,裏面卻是有點居家的感覺,東西堆得有點雜亂,讓我感到一種【不要期望太高】的氣息。等了一會,炒烏龍先送上來,看起來不差,但並沒有特別,吃進嘴裡卻是讓人驚訝!蔬菜新鮮口感脆,麵條夠味又彈牙!調味不會過重,相當好入口,真的像是這裡所說的「意外地好吃」!

烤青花的時間拿捏得很剛好,魚肉柔軟而有彈性,富有魚脂卻不油膩,份量不小吃得過癮,缺點是魚皮稍微過鹹。個人覺得這家的烤青花不輸給築地中與志的烤花魚,比起中與志的烤鯖魚則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搭配的沙拉調味甜酸合宜,相當清爽適合夏天,蔬菜章魚都很新鮮,尤其黃瓜特別有味。

他們的飯,咬起來彈性不錯還有淡淡的香甜,相當好。雖然不是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飯,但是在路邊小店這可能是頭一遭。問了老闆娘,說是用台灣產壽司米煮的,在迪化街可以買到,但煮飯的細節就沒說了。

店裡的味噌湯有些許的甜味,不是只有鹹鹹鹹的那種,還不錯。湯裡面有兩種豆腐兩種魚肉,豆腐有入味魚肉有結實,應該都是不錯的料。

這家小店的料理的確不錯,價格又很平實,是會讓人想要再來的地方。不過缺點是環境雜亂,雖然說小店不要太挑剔,稍微整理一下看起來清爽一點會更好。

另外一點是老闆有抽煙習慣,雖然抽煙時不會在店裡面而是坐在外面路邊,處理食物也沒有留下煙味(至少我吃不出來),能夠少掉這項(或者至少讓人看不見)也許會好些?

2009/08/19 烤鰻黑輪

三星期後再來一次,點的是烤鰻定食和關東煮,烤鰻味道很好,甜味不會過膩鹹味也沒讓人要猛扒飯,可惜的是尺寸小了一些,不太過癮。加點一盤生魚片,魚肉溫度適中彈性好,鮪魚相當清爽但鮭魚稍有微腥,雖然有點小遺憾,但以平價小店來說仍舊值得讚賞。

他們的飯仍舊是好吃!我家大嬸平常吃飯都是很「幼秀」的,要強迫她吃完一碗飯比起追回七億或是叫誰下台都要難!有一次她自己來吃蛋包飯,之後告訴我她是「強迫自己不要吃完」!這...我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狀況...

花蓮最近很紅的賀川也是走平價路線,生魚鮮度料理調味等的差異也許沒有大到要讓人耗費筆墨,但米飯一項卻是明顯地不同。

2009/08/30 烤牛燒豬

烤工不錯,肉質筋多稍差
燒肉少油結實,健美豬?


第三次前來品質出現不穩的跡象,米飯口感變差,不如前兩次那麼Q,不知是米本身的問題還是煮的過程有差錯?沙拉的調味也失去平衡,酸味過重,章魚還留有些許菜刀的濁味,完全不是先前吃到那種清新爽口的感覺。是老闆在訓練徒弟嗎?還是...

這家店烤東西的工夫算是不錯,這回點的烤牛小排軟嫩適中,只是肉本身的筋卻拉低了好感。燒肉稍微有點過硬,是因為肉本身缺少油脂,還是燒過頭了?

說真的,我實在是建議老闆清理一下店裡面,弄乾淨些讓客人吃起飯來也舒爽些。

2009年8月29日 星期六

蚊子小孩

2009/08/12 蘋果老人--夾不死

蚊子的小孩叫「孑孓」,這個從小就知曉,紅紅小蟲的照片也很容易在網路上看到。雖然說學科學的人好奇尿布總是穿得特別高,不過真的要和它「貼身相見」倒是從來沒有想要。

前一陣子自來水裡偶而會流出紅色小蟲,把水放乾後總在水槽裡一扭一擺地掙扎!聽人說是蚊子的幼蟲,但總是沒見過不能確定,上孤狗廟拜了一些照片,比對之下果然很像。

說很像其實也是瞎掰,網路上的照片常常是顯微放大之後的結果,毛毛差差地看得清清楚楚,怪噁心的!水槽裡那隻看起來就那麼一小條紅咭咭的,哪裡有毛哪裡長刺根本就看不出來,又在那兒扭得像抽筋一樣,誰看得清它長什麼樣!

不管,就是它啦!

這些小紅蟲使勁扭起來的樣子實在是讓我看得雞皮疙瘩直跳,伸手想把它撥到排水孔去,才撥一下就不見了,在水槽裡仔細找了一下,的確是無影無蹤,想說應該已經掉進孔裏,很好。這時手指頭尖端傳來莫名的刺痛感,輕微但很明顯,大概是小蟲子掉進去之前咬了一口吧?端詳一番並沒有看到傷口,算了,不理它。

晚上睡覺時手指頭陣陣的刺痛感還在持續,覺得很納悶,再仔細一點看,赫然發現小傢伙鑽到指甲縫裏!** --------->

這下可有趣了,坐起來湊更近些看,確實有個小東西在裡面,只是不能確定是否就是那小紅蟲。壓著指甲一會居然看到它在裡面掙扎,至少可以肯定它不是木屑。好吧,試試看能不能夾死它,使勁把指甲壓到都白花了,手指也痛了,這傢伙還是扭得很行,好像在說:啦啦啦,夾不死!夾不死!

本來還覺得好玩,看到它活蹦蹦的卻擔心起來:它會不會更往裏面鑽啊?變蚊人我可沒興趣ㄝ!

嘿嘿,我這人就是這樣,一但想到不確定的事就很難把它趕走,會一直在腦子裡轉啊轉,直到可以確定為止。所以啦,雖然很想睡覺,眼睛卻是一直看著小傢伙是否越往裏面去,到後來反而睡不著!想想不是辦法,到醫院去問問醫生吧。門諾的值班醫生看了之後說:在這個位置得切開才拿得出來,如果不是痛到不行也沒有發炎,就別理它吧,它活不了的,之後會被指甲慢慢推出來。我還有點擔心地再問:所以它不會鑽進去?醫生很肯定地說:不會啦,它活不了的。

好吧,確定了就行。離開醫院時已經快要天亮,索性到海邊坐著等日出。雖然是折騰了一晚上沒睡,累到不行,破曉陽光照在身上的溫暖感覺還是很舒服!

光是跑一趟醫院當然沒有這麼耗時間啦,其實這中間還跑去找人借顯微鏡想要試試能否看見它在裡面幹啥...

第二天手指的刺痛感就消失,估計是小傢伙沒輒了。之後的確是慢慢被推出來,前幾天已經不見,只是沒注意是啥時被推出來的。
為什麼水裏會有小蟲?爬上屋頂就知道了,原來是水塔蓋子給風吹走,水塔就這麼開個大口吞灰塵,也吞進了蚊子蛋。

**第一次感覺手指有刺痛的時候就有【仔細】看,卻沒看見小傢伙在指甲裡。為什麼看不見呢?因為那時戴著近視眼鏡,湊太近反而看不清楚。怎麼說呢?主要是現在眼睛開始迷迷,一般閱讀距離戴著眼鏡是看得清楚,但拿到眼前來看就得摘下眼鏡才行。
前次吃螞蟻,這回被蚊子小孩咬,再來會是啥呢...

2009年8月18日 星期二

迷迷眼

2009/08/10 要你好看

前幾天在壽豐巧媳婦麵館 吃飯時候看到報紙說有位不惑中年使用小筆電之後產生「複視」現象(就是一個東西會看成兩個或多個),經診斷後確認是「輕微老花」,並說視力向來很好的人在這年紀有百來度的老花眼其實是正常的。

回想自己的狀況,這兩三年的確很明顯感到眼睛容易疲勞,看近處也比較吃力,雖然還沒看到「迷惑之像」,卻也已經到需要常常休息的地步。

至於那台小筆電在這件事裡面應該不是罪魁禍首,雖然很多人都說小筆電螢幕小所以字體也小,看起來很吃力,但我自己使用** 的感覺是字體放大就可以看得輕鬆,螢幕較小只是「同一時間顯示的訊息變少」而已。字體大小應該是由使用的人來決定,不是由螢幕的尺寸,尺寸影響的是同一時間顯示訊息的多寡。

這個想法其實是幾年前從我以前碩士班老闆那裡得到的,他在 50 歲之後換了一個 42 吋的電腦螢幕,我看到之後嚇一跳,問他:你是一次要看多少東西啊?他回說:和以前一樣多啊,只是需要讓字體變大而已,但是字體放大之後正常大小的螢幕顯示的訊息就變少,所以換大螢幕。

訊息的多寡會影響訊息的吸收,至少對我而言是如此。我一直都認為「一次只做一件事」會比「一心二用」要來得好,也就是說訊息太多容易造成分心混淆並不是好事,也因此螢幕上顯示的訊息少一些對我來說比較恰當。因為有這樣的想法與習性,很多網站都讓我無法適應,就是由於它們都是在一個畫面裡盡可能地擠下一堆不同的訊息,總讓我有種不知該看何處的感覺。

才覺得說這些網站設計者都應該要考慮修改一下編排方式,過兩天卻在報紙上看到一篇文章,說「一次只做一件事」是適合老一輩人的腦袋,新新人類從小就處在資訊爆炸的環境中,同時看到許多不同的訊息是常態,同時處理許多不同而且都一直在變化的訊息,更是他們要具備的能力!這篇文章讓我有種腦袋被敲一下的感覺,原來我已經算是「老一輩人」啦!

怪了!老頑童不就比別人更會「一心二用」嗎?

郭靖那個呆頭鵝不就只會呆呆的「一次只學一招」嗎?

~~~啊~~~原來我不是老啊~~~
壽豐巧媳婦麵館就在台九線路邊,很容易看見,牛肉麵的味道還不錯,只可惜麵條太軟口感不佳;燙青菜附帶頗多的滷肉末,鹹淡適中可以直接入口,特別的是肉末裡加進去紅蘿蔔絲,配色上有所變化。那天讓我印象最深的是「涼拌洋蔥」,直接吃有種非常清涼多汁的感受,不過也有些許洋蔥特有的刺鼻味,沾上店家準備的洋蔥醬那種刺激的味道減少很多,不過清涼感也消失殆盡,可惜。
**我自己在去年九月去義大利之前買了台小 A-One,最主要的考量是「重量輕」及「待機時間長」這兩點,重量輕加上待機時間長才方便帶著到處走,才有所謂的「行動力」。一般筆記型電腦只有不到三小時的待機時間,走到哪裡都還得找插座充電,用久了就覺得實在是不方便。不過小筆電雖然待機時間夠長,連續使用的時間還是不到半天,如果要一整天開機隨時使用的話恐怕還是有一點不足。

2009年7月26日 星期日

翻山繞半圈

2009/07/16 有緣

東埔吊橋之一
前天結束了在山裡兩天的會議,昨天上午所有人到塔塔加走一圈步道,下午就地結束返家。參加者大部分都是搭乘主辦單位準備的遊覽車前來,也就搭著遊覽車回去,我們一行有六人從花蓮翻山過來,主要是要給兩位外國朋友一個不一樣的體驗:翻過 3000 公尺高山在她們家鄉是沒有機會的。

塔塔加神木
本來這兩位外國朋友都是搭我的車一起過來,只是結束後各有各的打算,並沒有要原路翻回花蓮,所以我得自己一個人開車回家。看看時間,若直接回花蓮到家時恐怕要三更半夜,太辛苦,不如找個地方過夜明天再回去。

太魯閣裏面的西寶國小
打個電話跟老婆說這件事,她問我要不要到台北一起吃飯?想想也好,老婆在台北不常見面,多陪陪她是應該的;小 Al 平常都在花蓮,根本沒機會上高速公路,讓它衝一衝也是好的,就這樣一路從塔塔加奔回台北。

這一段路 200 多公里並不算長,只是這兩天山路走得多,折騰得夠,到西湖休息站已經頻頻點頭,不休息不行了。停下來喝杯冰咖啡,回幾封 email 後再繼續,到台北和老婆會合時已經超過 7:00,吃晚飯時就已經偶而停頓半閉著眼,洗完澡一躺下就完全不知道人了。

第二天老婆一早上班,我睡夠了之後自己回花蓮。本來是有想要到斗六摩爾花園一趟,因為有個很好的朋友要在那裡當兩天廚師,只是一來希望和老婆一起去,二來有事情要回去處理,若到斗六再回花蓮需要多耽擱一天,著實猶豫了一陣子。

摩爾花園的老闆夫婦和這位朋友熟識,而這位朋友不僅喜歡也很會做料理,西班牙海鮮飯(paella)是他的拿手項目之一,正符合摩爾花園的西班牙風格,因此趁著這次到南投之便就應老闆邀請來此展現身手。

因為這層關係今年稍早在花蓮和老闆夫婦見過一面,留下很好的印象,有機會要和老婆一起去看看松濤摩爾

我這人也是喜歡料理,但愛吃不愛做,還吃到鈕扣崩破

天氣熱讓人想玩水
考慮了一陣子,下定決心不再猶豫,以後再找時間兩人同行吧,今天先回家去。車子上北宜高過隧道很快到了羅東,下來吃了條有名的肉羹番肉捲。肉是用得不錯,很有彈性的精肉,配上脆脆甜甜的蔬菜,挺好的,美中不足的是捲得稍微鬆散些,還沒入口料都分家了。

聽說羅東夜市旁有一家很有名的義豐蔥油派,好像下午 2:00 開始營業,網路上不少人說排了很久的隊伍才買到,想要試試。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店坐下來寫點東西,過 2;00 之後才往夜市前去。原本以為會看到一條人龍,到了附近卻是啥都沒有,連攤子都沒擺出來!不知道是今天休息還是要晚點才賣......算了,走吧!

羅東名物和我都難結緣,肉羹番的肉捲也是來過兩三次才碰上。

看到彩虹的蘭雨
今天太陽很大,一直都想找點涼爽的東西,回到台 9 線沒多久就看到「蘭雨節」的廣告旗到處飄揚,心念一動就一路循著來到蘇澳武荖坑,進去坐上小車到最裡面再慢慢走出來,一站一站地看。

野溪甜甜圈
滑水道的遊戲看起來最想玩,只是臨時起意根本沒有準備衣服,就這麼跳下去待會就得晾在一旁烤乾才能上車,這種太陽只怕是要烤焦人的。

藍藍太平洋
壓住心裡那個想往水裡跳的小孩走上蘇花,這條據說是台灣最危險的公路,在今天的豔陽之下卻是極度醉人,要不是那一條灰白交雜的雲帶阻隔了水與天的交會,這種會把人融化的藍大概是看不到盡頭的。

*  *  *  *

到南澳的時候看見一位老僧人在路邊招手,停下來讓他搭個便車。老先生說他住在台南市,要到花蓮找一位居士拿藥丸子,說是藥效廣泛,還舉了幾個例子給我,包括他自己。由於所受的科學訓練,這些「傳聞式的例子」自然是被我歸類為「無憑無據的說法」,不會相信,只是這位老僧並沒有乘勢推銷,聽聽無妨。到了花蓮車站他也就下車自己去吃飯會友,沒有特別的交談,一切隨緣。

老先生離開後突然有種「今天是註定要碰到他」的感覺,主要是想到稍早在決定回花蓮之前其實曾經往南到達新店,心裡是有一股朝著斗六繼續前進的衝動,只是無法下定決心,當時離開北二高稍微猶豫一下,還走錯一小段路,然後才決定回頭往花蓮;還有中午在羅東等義豐蔥油餅開賣,之後到蘇澳歪進武荖坑待了一個多小時,這些因素全部加起來才會在經過南澳時正好碰到這位老僧在剛參拜過車站旁的觀音像後出來攔車。可以說是有趣的巧合,但說成「有緣」會覺得溫暖一些。

幾年前一次到高雄,從台東下去繞了半圈之後再翻山回來,把南半圈走了一回;這次先翻山再走北半圈,合起來也算把台灣繞過了。

上一次翻山是在半夜大霧中,到南投參加好友婚禮。

去年在義大利是和老太太頗有緣
更早之前一次「有緣」的感覺是三年前在韓國釜山,主要是老婆原本排不到假,同事臨時有變才得以成行,成行後預定要參觀的通度寺又因無法自行達到而臨時改變,才會在梵魚寺遇到那位韓國護士小姐,也才能在隔天完成自己無法達成的預定目標。寫起來雖然兩三行,當時的排假及通度寺的路線研究等也是經過一些曲折,有幾個環節都要「碰巧是這樣」最後結果才能發生。說是純屬巧合當然沒有問題,但我對老婆說:「妳大概註定要認識她吧」,她也頗有同感地點頭。

那次能成行的確是運氣,大嬸的同事原本已經排好假不願更動,臨時有變卦才把時間讓出來。確定之後就開始研究旅遊書,看到有座千年古老的通度寺,歷史文化與周遭風景都很值得去看,就列入行程中。但我們是自行前往,沒有導遊沒有熟人,語言文字又不通,加上我對寺廟興趣缺缺,不想去搞清楚路線,老婆只好無奈地改成容易到達的梵魚寺,而我則因為一來不肯幫她達成目標,二來都是人生地不熟,所以也跟著。就是在這個原本去不了的釜山市郊且不在預定行程內的梵魚寺裡,遇到這位對於寺廟也是極有興趣的護士李小姐。

在梵魚寺的參觀過程中,由於我們對韓國文化不了解,其實只能走走馬,連看看花都談不上。下午在梵鐘樓旁碰到李小姐,簡單聊兩句就各自參觀,並沒有什麼互動。傍晚正要離開時又碰上她,主動告訴我們如果不趕時間應該要多留一會,等一下會有「心」的儀式。她試圖解釋給我們聽,但似乎不容易講清楚,而我們心想大老遠跑到這來,如果有什麼值得看的事物應該就要看一看,況且會在古寺逛一下午的人應該不至於是壞人,就留下來看看到底什麼叫「心」的儀式吧。在等待的期間她對於梵魚寺的建築、門牆、鐘鼓等給我們做了簡單介紹,加上一些古老的故事與傳說,雖然她的英語不甚靈巧講得頗辛苦,我們倒也聽得津津有味。

晚上她帶我們到梵鐘樓下離大鼓最近的地方感受「心鼓」的震撼。所謂「心」的儀式就是用鼓棒在大鼓上不斷敲著「心」這個漢字,意義是提醒自己要修養內心。法師敲鼓力道有剛有柔,節奏有急有緩,剛如當頭棒喝柔若諄諄教誨;急似排山倒海緩為涓涓長流,閉上眼睛細細體會,真有每一下都敲在心頭上的感受。

這「心」的洗禮讓我們覺得不虛此行,假如沒有遇到李小姐我們大概是體會不到的,詢問之下才知道她的志願是每週一寺把全韓國的寺廟都訪過,所以閒暇時總在研究各個寺廟的歷史文化、建築特色與活動慶典。既然碰到這位寺廟通,老婆自然是不放過地直催我問清楚通度寺怎麼去,就著她的英語我們拼出一條有點複雜的路線,再三確認之後得到一個結論:我們自己去一定迷路,當下只好再次打消念頭。看著老婆失望的表情我也愛莫能助,才想安慰說至少今天的經驗也不錯,這位小姐居然開口說隔天要和同事調班帶我們去。這話一出我們當然是很想拍手叫好,只是才剛認識半天,怎好意思讓人調班請假呢?這樣的好意自然是要推辭的。後來是在她的堅持下我們約好碰面的時間地點,隔天非常充實而盡興地走一圈通度寺,讓老婆期待的千年古寺洗禮在兩次失望之後得以達成,實在是非常感謝這位小姐。

從釜山市到通度寺得先搭市內公車,再轉長途客運,約 50 分鐘後在一個不知名的鄉下地方下車,之後還得走大約半小時才會到達寺門,寺內沒有供應食物,遊客必須自行準備。從車站到寺門這段道路沒有照明,得自備手電筒才能在晚上走出來。

2009年7月17日 星期五

1991 + 18

2009/07/11 十八阿花

兩年前一位同學的婚禮上,有人突然說出:「這好像是我們同學二十年的聚會耶!」語音才落馬上有人訝異:「什麼?二十年了嗎?」旁邊一位眼白半斜還一上一下地挑動著:「你不知道自己老了啊!」「亂講!還早咧!我還可以游一千耶!」「對嗎,我都還可以跑三千哪!」「我還想要騎腳踏車環島一圈咧!」...那一句「你老了」嘩地一下子激起一群人拒絕承認開始衰退還想假裝仍舊很銳的中年情結...

服不服衰都一樣,改變不了「進大學是二十二年前」這個事實。

那時候有人提出四年後來辦一次畢業二十年同學會的構想,當場多位叫好。兩年後的今天似乎已經有人等不及要先來個籌備會,雖然有點倉促,卻也找到一些許久沒有露臉的同學:老大哥、蚊子、翰翰,還有幾個沒辦法出現只能越洋視訊的小馬、大漢、Nintendo Papa 等,加上一群還賴在新竹整天一同玩耍的歐吉歐巴,以及一窩才剛認識就可以合起來掀屋頂的小朋友們,整個就是熱鬧滾滾!隔沒兩天居然又有兩位神龍級的人物探頭出來:Dyson 和 Muscle,看樣子 2011 年全員到期的機會不是沒有。

前兩星期碰到一位朋友,好像也是最近有過同學會,有所感觸地說起當年他們的班對:「班對都不會成的啦!以前我們班那誰和誰,怎樣又怎樣...結果還是散了;還有那個某某和某某,也是如何又如何,最後同樣沒成...」末了還感慨地加了一句「班對都沒有結果的...」說到這我告訴他:「我們班成了三對耶!」這句話讓他感到很訝異,他覺得班對總是很在意同學的眼光,常常得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久了之後一般都會選擇互散,尤其物理系女生又少,能有三對的情況並不多見。

嗯...這位朋友對於班對的心情似乎非常了解,說不定他談的是自己的心情...

仔細回想一下,好像我們班這幾隻沒有遮掩躲藏的問題嘛!是因為他們對這些事比較大而化之,還是說我們其他人都裝得比較遲鈍?
原來是因為有些從畢業後才開始的...,看來是我遲鈍...

我們這班五十四人裡面有六位女生,在物理系這算是多的了。其中四位已成家,另兩位閨到現在。已婚的除了一位到河邊浣紗嫁給洋人(是去加州大學河邊分校讀書啦),都是和自家人配對,自肥比例達 50%,似乎也算是高的了。

看來我們班的 γ-ray 很強,所以 pair production rate 特別高,而且這 γ-ray 還不影響 bioactivities,這幾組的 reproduction rate 接近 100%,在少子化的趨勢下這可是值得喝采啦。

這次聚會最讓人眼睛一亮的是看到老大哥出現!這位比我們大了好幾歲,又能唱崑曲旦角的「才藝老人」**從畢業後就幾乎沒見過面,現在看起來居然還是和二十年前一樣!(或者該說他二十年前就已經像現在這樣!?)這位老大哥真的是「老」大哥,他在進我們班唸物理之前已經唸完一個動物系,之後不知道哪根筋壞掉想要再唸個物理系,就再考一次大學聯考進到我們班。考進來也就罷了,還和一群小他好幾歲的毛頭丫頭一起畢業!的確堪稱「大哥」...

老實說想要再唸一次大學已經是異於常人,選擇物理更是頭殼歹去!

還有一隻很久沒出現的蚊子,從畢業退伍去英國之後就很少聯絡,畢業到現在十八年間只碰過一次面:十一年前在芝加哥。後來他回台灣工作,沒幾年後轉到大陸去,真的就像蚊子一樣:整天飛來飛去。

翰翰住在美國已經十多年,這次休假回台正好趕上同學會,不然就得像大漢、小馬及 Nintendo Papa 一樣只能玩視訊。Nintendo Papa 是最早當爸爸的,所以我給他取個這樣的綽號,記得是一到美國就結婚生子,女兒都上高中了。上次在 2002 年我到灣區找一位國中同學,正好這些傢伙當時也都在附近,集合起來算是開了一次小型同學會。

下午聚會結束後有人提議到最近剛入大厝的盧老爺家瞧瞧,十幾個人就這麼「擠  」到他家,在大露台上談天說地。盧老爺家還真頗大,十幾個人「擠」進去還有「  」這麼多的空間,加上有一個很大的露台可以讓一群人坐著喝酒聊天,室內更是不會顯得擁擠。除了戶外大露台是一大特點,室內的特色是「找不到廁所」!真的找不到,我在他家巡了三回就是不得其門而入。

除了盧老爺,阿文鳥也是入厝沒有太久的,在某個偏僻鄉下的某條小路的某塊田旁邊,又大又靜,滿適合清修。

竹科人幹嘛都要買大房子或是大車子咧?因為啊,竹科小孩會嫌爸爸的車子太小、房子不夠大!

晚上吃飯的時候不知誰先問到「我們班到底有幾個博士?」這一問所有人都愣在那,永遠的班代張媽媽板起手指頭開始數:老牛、阿梤、柯公、蚊子、阿福、阿義、Q毛、健明、老大哥、小胖、高正、帥帥、怡君、大漢、Nintendo Papa、奇懿等一共有 16 位,幾乎全班人數的 1/3,好像還不少嘛!聽說除了怡君之外還有人正在努力之中...

怡君是我們班最早出國的,一畢業就到綺色佳讀博士,再畢業後據說到了日本做博士後研究員,幾年後又回到美國唸了個 MBA,跑去華爾街工作,就在那兩棟樓裡。那年九月十一號之後一直沒有她的消息,這邊開始有傳聞說她沒有逃出來***...沒多久後回到台灣,有人還以為看到飄了!回台後在財務金融界工作一陣子,現在又跑到加拿大說要讀另一個博士。她好像是我們班最早拿博士的,現在可能也是最晚的?

說到奇懿的經歷,真的是奇異。這傢伙從進物理系開始就沒打算唸物理,一修、二修、三修拖拖拉拉,醫學系都快唸完了他老兄還沒有從物理系畢業。不過他也不是不唸書,他把所有的時間都拿來讀文學作品、寫文學作品,後來聽說插班到別校中文系,也沒等畢業就以同等學歷考進某大中文所,好像是碩士也沒拿而直攻博士,畢業後到中文系當教授去。這一隻大概是我們班唯一沒有學士沒有碩士只有博士的怪胎。
哈哈,訊息錯誤被本尊糾正啦!(見下方意見 3)

醫生已經預告要去讀博士,到時候就會有一個 Dr. Doctor 出現!

老牛、阿梤、柯公、Q毛、健明、小胖、奇懿等七位目前在大學任教。
感謝永遠的班代張媽媽的指正,在大學任教的同學還要加上高正,共八位。

這些個博士裡面拿本行物理學位的只有阿義、柯公、Q毛、健明、帥帥、蚊子等六位,另外十位有八位是「不務正業」,其中 Nintendo Papa 的化學,小胖的自然科學研究以及奇懿的中文還算是屬於「文理學院」一家,阿福、大漢、高正的電機,阿梤的教育,老牛的統計等都不屬於理學院的範圍。另外怡君是材料,老大哥是病理,都是回到他們最初的本行。

把中文和物理放在一家可能有人覺得奇怪,老實說我也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古時候的西方人會把 Liberal Arts & Science 放在一起呢?其實這個問題西方人也是有在討論的,2005 年的這篇文章就是一個隨機找到的例子。

唸物理的人有時後會開玩笑說自己是頭殼壞掉才選這行,那麼從物理唸到病理,這恐怕更嚴重啦...我看是沒救的啦...

此番有登場但名字還沒出現的人物有小龜、伯仔、菜鳥、台明、阿梅,以及各家媽媽小朋友們,統統寫進來實在有點吃力,這次就饒了我吧。兩年後的畢業二十週年慶,大家都來寫個小故事如何?





γ-ray 的中文是「伽瑪射線」,當能量夠高的伽瑪射線光子撞擊到物質原子核的時後,有機會這個光子完全消失而產生成對的一個電子加上一個正子,這個現象稱為「成對產生(pair production)」。其中正子就是電子的反粒子,和電子有著幾乎一樣的性質,唯一差別是電子帶負電而正子帶正電。

和「成對產生」相反的過程稱為「成對毀滅(pair annihilation)」,以電子和正子為例來講的話,就是當一個電子和一個正子靠得夠近的時候,有機會互相合體而消失,大部分的情況會產生兩個朝相反方向前進的伽瑪射線光子。

醫學上有一種「正子斷層造影(PET, Position Emission Tomography)」技術,大部分拿來檢查癌細胞的分佈。它的做法就是偵測這種「朝相反方向的成對伽瑪射線光子」來標定人體中哪個地方發生這種電子-正子合體的事件。正常人體裡面並沒有正子,它是由特殊放射性物質產生的,拿癌細胞的檢查當例子,將很少量的「氟化去氧葡萄糖(FDG)」注入人體等待一段時間後,這些分子會集中到癌細胞附近,因為癌細胞對於葡萄糖的需求量高出正常細胞許多倍。而這些 FDG 分子就帶著會產生正子的放射性物質氟-18,這些正子跑出來之後沒多久就有機會碰到周圍的某個電子(人體裡面就有一大堆的電子),條件符合的話就會合體消失產生一對伽瑪光子。由於正子在人體內跑不遠就會和電子合體,因此偵測到電子-正子合體發生的位置就幾乎可以說是偵測到 FDG 分子的位置;而這些分子大部分集中在癌細胞附近,看到它們等於看到癌細胞在哪裡。

Wikipedia 有一些關於「正子」以及「電子-正子成對毀滅」的簡單說明,也有關於「正子斷層造影(PET)」的說明。

以上專有名詞翻譯是按照國立編譯館學術名詞資訊網所列。
**大一那年不知是誰辦了一次才藝晚會,讓大家藉此交流交流、認識認識。老大哥當晚唱了一段我完全記不得是什麼內容的崑曲,只記得他拿著絲帕細步繞著桌子,唱著淒淒的歌聲,估計是類似苦守寒窯的段子吧?其實他自己也知道根本就是雷公唱給鴨子聽,卻還是唱得非常入戲,只聽得大家鴉雀無聲目瞪口呆。雖然完全不知在唱什麼,末了卻轟地爆發熱烈的掌聲!這段技壓全場的表演之後我們幾個混仙每次看到他都有一種肅然起敬的感覺!
***去年一次碰面中我問她當天的狀況,她說那天遲到了十分鐘,事情已經發生,整條街上都是逃難的人,連走出地鐵站都很困難,更別提進辦公室...

我想起那天也是晚到十分鐘,走進系辦發現沒有人在工作,所有人都盯著電視機在看,我瞄了一眼電視畫面,看到兩棟高樓其中一棟在冒煙,但也沒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還以為是在播放電影。正要轉身離開時發現螢幕下方「Live」字眼,才驚覺不是電影!這時畫面上一架飛機迎頭撞進另一棟樓,一團火球一陣濃煙...雖然隔了半個美國的距離,那個畫面的震撼力還是讓整個系辦氣氛完全凝住,大家都摀著嘴睜大眼一動不動,沒有人願意相信眼前所見...
阿寶今天創下使用四個月來的紀錄:143 KB/s(1144 Kb/s),是在竹北的同學家中。

2009年7月12日 星期日

划呀...滑!

2009/07/04 溪水清清秀姑鑾

這兩個星期白天時候天空都是那種可以穿過眼裡直透心底的藍,看著愉快。只不過太陽也曬得人發昏,整天只想吃冰沖涼跳進水裡。月初正好同事邀約,湊了一船人週六就往秀姑鑾溪泛舟去。

一早出發天氣不熱,太陽被許多白雲遮住,又沒有烏雲,看來會是不錯的划船天!上了泛舟公司的小巴,一路談天說地就到了瑞穗。司機先生告訴我們下車得先到服務中心登記,我們一群十人自有人去打點,車上還有一對講西班牙語的年輕夫妻,看來是聽不懂中文,司機讓我幫忙轉達得先登記的事情。我看了一下服務中心,正亂著,讓他們自己過去只怕要等好一陣子,乾脆直接領著他們過去把事情處理了。

就在大家各自打點物品的時候,我和他們聊了一下,兩位都來自波多黎各,現在住在雪梨,這次來台灣是因為太太是歌劇魅影裡面的芭蕾舞者,趕在演出前先來花蓮走一趟,彌補一下前次時間掐得不剛好以至於沒有機會旅遊的遺憾。

「妳之前就來過囉?那麼我見過妳了咧!」

經過稍微有點長且有點無聊的,但絕對是必要的解說之後就要下水。經過兩個星期的熱天可以預期水位不會太高,刺激度比較小,但是可別以為這樣就比較安全,剛才泛舟公司的人才特別叮嚀,說這種水位才是容易受傷的時候,一來因為大家以為安全,容易掉以輕心而落水;二來落水後較容易碰到水底石頭而擦傷。不過也不必過於擔心,該注意的安全事項記住照做,不會有大問題。

整個解說以中文進行,不過似乎對那些聽不懂中文的人並不構成問題,大家還是玩得很開心。

只是我個人覺得如果可以有一些「書面」的英文說明會更好,至少外國人會有點概念這些解說要強調的地方。

因為水淺又緩,出發後好一陣子大家都擠在一團,分不開。既然擠在一團,那還等什麼呢?不用想也知道當然是一場大混戰!近百個人互相吶喊潑水的場面,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很興奮咧!

除了互相潑水之外,泛舟最大的樂趣就在過急流的時候,船頭突然往下一沉,左一搖、右一晃,再往上一揚,一不留神就莫名其妙地人在水裡。如果有兩艘船靠得夠近要過快水,後面一艘有可能會倒楣。我們就碰到一次船卡在石頭邊,正在慢慢轉向脫離,還沒轉成後面一艘船撞上來,我們沒事,他們卻翻船!十個人都落水,有人還被壓在船下,趕緊招呼附近的救生員,把落水的人一一拉上來,船也拉回來。有兩位落水在我們附近,就拉了上來,所以船上從 10 個人變成 12 個。這兩位就一路待在我們船上,直到某個轉折處救生員要我們停船休息才回到自己船去。兩位和我們一來陌生,二來我們一路上都講英語,所以有點尷尬。陌生是當然的,才第一次見面;不過講英語卻也是沒辦法的:我們一船有一半是外國朋友,印度人、亞美尼亞人、俄國人、烏克蘭人,大家都能懂的語言只有英語...嗯...或者應該說是「破英語」。

除了印度人以外,我們這群人講的英語其實都「不算標準」,應該歸類為「破英語(poor English)」。印度的學校使用英語教學,我相信他們講的英語是接近所謂正統的,因為並沒有所謂「印式英語」這樣的稱呼,只是印度人的口音是我們所不熟悉的,需要花點時間習慣一下。

不標準、不正統都沒有關系,只要聽得懂,能溝通就行。曾經看過一段有趣的話,說是某位日本企業家有一次用他的「日式英語」說到:

「世界最流行的語言是英語嗎?」

「當然不是,破英語才是!」

哈哈,從此以後我聽到人家說我們講的是「破英語」的時候都不會介意了!

這天太陽並不大,更清楚地說是全程幾乎都被雲遮住,所以很多人只有出發前擦了一次防曬乳,有人甚至沒有使用。我自己也是只擦了一次,而且只用在上身,短褲以外的腳毛就這麼暴露在大自然之中。下午結束沖完澡出來大家開始感覺到太陽的作用:手臂大腿開始轉紅變熱。一位朋友估計是沒有做任何防曬動作,手臂開始發熱發紅,看到我的手臂好像沒事一樣,以為我穿著長袖泛舟,告訴他我和他一樣也是短袖到底,他很驚訝地說:你真是天生麗質啊!

嘿嘿,哪裡是天生麗質,手上臉上是因為早上做過防曬保護才沒有什麼變化,可是膝蓋上方大約十公分的這一小段,由於坐下來短褲會往上縮的關係,曬了一整天的太陽,雖然幾乎都被雲擋住,還是紅通通、熱呼呼的,好像正在被烘烤的感覺!到了第二天色澤轉暗,好像開始烤焦一般!走起路來皮膚還會痛,膝蓋直不起來只能一拐一拐,再拿跟拐杖就真的像是 House in the house 了!

原來「天生麗質」是這樣來的哦...
難怪保養品會是一門大生意喔...

2009年7月6日 星期一

無關禮儀

2009/07/06 手撕麵包慢慢吃

昨天晚上睡不著,凌晨兩點跑去辦公室工作到四點,回來的路上在小七買了條全麥土司,到家躺在椅子上邊吃邊看電影,吃了兩片,一部片子才開始沒多久就睡過去了。

對我來說,睡不著時候數羊數牛數猴數豬都不管用,反倒是看點不刺激不好笑也不需要動腦筋的影片,或者語文學習的書都有催眠作用。

自修了好多年一直停在初級班程度的日文最近稍有長進,也是拜這好一陣子「難入眠」之賜,雖然說一天看不了多少內容就會睡著,累積下來也是有一定的效果。

該說是有得有失?還是因禍得福?

算了吧,每天多睡兩小時比較實在啦!

早上醒來想吃東西,眼皮半垂地拿起麵包,用手一小片一小片地撕下來,一小口一小口地咬進嘴裡,一會之後覺得手腕癢癢的,低頭一看,兩三隻螞蟻在手上游走。嘴巴邊咬著麵包邊覺得奇怪:螞蟻跑到我手上來幹啥呀?才覺得奇怪,一轉頭看見麵包上面好幾隻竄來竄去...啊!難道...又吃到螞蟻啦...?

曾經有一次晚上肚子餓,到樓下烤一片土司來吃,放進烤箱設定好時間,就走回樓上房間繼續做事,結果後來忘記這回事,想起來的時候那片土司已經放到冷掉。「反正烤熱過了,沒關係」,到樓下懶得開燈就摸黑把麵包從烤箱拿出來,放進嘴巴就咬。幾口之後覺得手上怪怪的,湊到燈光下一看:哇!螞蟻!趕快把手上的丟掉、口中的吐出來...

後來覺得肚子裡有幾次小範圍的疼痛,還滿痛的,而且不同時間在不同位置出現,搞不好是螞蟻在挖地道逃生?

這回麵包是用手小片小片地撕,小口小口地咬,不像上次摸黑到手就往嘴裡大口送,至少吃得比較慢,螞蟻在入口前比較有時間先跑到手上讓我發覺他們的存在,就算有吃進螞蟻應該也不多吧...一整天並沒有出現像上回一樣的,不同時間出現在不同位置的小範圍疼痛,估計是沒有才對。

想起小學課本裡面說的:「麵包宜用手撕小片入食,不宜大口咬食,...」,就是說用手撕小片來吃比較優雅有禮貌,大口咬難看且失禮的意思。不過以我這兩次吃螞蟻的經驗來看,撇開禮貌不談,用手撕小片還有減少吃到螞蟻的機會這種好處,應該應該。


什麼跟什麼?食物保存好應該更重要吧!沒收好惹螞蟻,活該!

從褲子上掉下來的鈕扣...
看來我最近真的是吃太多了...

2009年7月3日 星期五

下午...碴

2009/06/27, 04/11 神品好品

好天不要待在家裏
六月底的週末天空藍得讓人想飛,也白得教人欲睡,直想找個看得到海的台子放杯咖啡翹腳半躺夢臥雲堆。

網路上溜了一下,發現壽豐這裏能看海的台子是有一些,只不過以住宿居多,若只想拎杯咖啡吃兩口飯,再橫著腳懶在椅子上,選擇就沒剩多少。既然沒有幾個地方可以挑,乾脆直接出門沿著海邊走找。

六月天的太陽夠烈,即使已經有白雲遮擋,那水面上的藍白交映仍舊勾得人直想往裏面跳!沿路下來看到有趣的房子就停下來瞧瞧,這才明白平常巡到這裏太少,沒見這許多特色民宿各有巧妙:有的開闊有的隱蔽、有的古樸有的新奇,有的展現在地風情有的充滿異國之趣。

這些屋子讓我越看越覺得有意思,卻也讓我越走越覺得不明白:我這個住隔壁的都想要來住上一晚,怎麼今天外地的遊客卻少得可憐?是因為不會來的颱風?還是因為將要到的大考?

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現在要的只是找一個看海的地方吃頓簡單的飯,此處無緣就往他處尋去。掉轉車頭往北,料想花蓮市總該也有海邊的小館吧?一路來到南濱,第一個想到的是位居五樓可以遠望的秘密海,不巧門口貼著張條子寫著內部整修今日不開。

真奇怪,六月到底是旅遊旺季還是旅遊忘記?唉!

這會已經過午,早已飢腸轆轆,不再多耗,後面就是神品咖啡屋。

優雅咖啡屋
小童迎賓入


今天帶著不少憧憬期望出門,結果卻是件件落空,進到神品腦袋已經不靈光,也沒多想就隨便點個「墨西哥什麼餅」,點了之後也沒發現,一直到上菜看見了才想起來:我根本就不喜歡墨西哥菜......


其實曾經吃過很好吃的墨西哥菜,真的很好吃,是在一家環境服務食物都讓客人覺得不錯,而價格讓老闆覺得很好的餐館。食材不過就是簡單的玉米餅、豆子、蔬菜、雞肉,不含小費就要接近十五美元,著實不便宜。不過醬料調味非常棒,加上高雅的氣氛與優質的服務,讓整體好感提昇不少,特別是他們的煮豆和「醬醬」是我吃過最好的!

雖然有過這麼好的經驗,但因為市面上十之八九的墨西哥菜都不好,所以一般來說我不太選擇這款。

「醬醬」就是一般所稱的「莎莎醬」,應該是從美國人講的「salsa sauce」音譯過來的。而「salsa」這個字在西班牙文或義大利文裏的意思就是「醬」的統稱(參考 Wikipedia 的說明),並不是特別指某一種醬,所以照意思來翻的話就變成「醬醬」。

「莎莎醬」當然好聽多了,只是「醬醬」還滿好玩的。

戶外座位
愛琴海


也罷,做來了就吃吧,如狼似虎般戯嚼漫嚥之後,慢慢喝著茶,才想起手機裡面放了一些很久以前的相片,乾脆整理出來放到 Picasa 相簿去,於是把小記憶卡拿出來放在一團亂的桌上,把小電腦拿出來。這時服務生走過來要收拾桌子,我也沒有特別注意,收拾過後卻發現小記憶卡不見了!左右上下找了一遍,確定沒有,猜想可能是夾在餐墊紙裏面被收走了!走過去向小姐說明,希望可以讓我找看看剛才丟掉的垃圾,小姐卻說:沒關係,我來找。說著就伸手進回收桶拿起裏面的餐墊紙一張一張檢查,沒有,又用夾子到垃圾桶裏夾出餐巾紙、丟棄物等檢查,還是沒有。因為卡片裏面除了相片還有一些重要資料,我想要再找一遍,就自己去翻回收桶,另一位小姐看到馬上也說:讓我來吧,然後也是回收桶、垃圾桶都翻一遍,仍舊沒找到。

其實這也不是她們的錯,是我自己疏忽,就讓我自己在垃圾桶裏翻也是應該的,但她們就是主動幫我這件事。看兩位小姐秀秀氣氣的,在垃圾桶裏幫客人找東西卻是絲毫沒有厭煩的表情,還幾次請我先回座位,說找到會拿給我,這種服務客人的精神實在讓人感動!

正在我覺得實在過意不去,想要告訴她們不要再找的時候,小姐拿著一張記憶卡過來,說是捲在餐巾紙裏面所以剛才沒看見。當下我只覺得心裡一陣溫暖,神品的小姐實在是太讓人激賞,無以回報,只能再三道謝。

美式熱咖啡
英式下午茶


神品早就不是第一次光顧,雖然沒有覺得不好倒也不至於常常要來。這回兩位小姐如此犧牲自己幫忙客人,讓我對這家店的好感提昇不少,以後想要混一個下午茶的時後應該都會先想到這裡。

2009年6月29日 星期一

記憶中的味道

2009/06/21 三燔 101 握壽司無限

由於先前對這家餐館留下良好印象,對於三燔這次的優惠活動也就充滿期待。上次錯過,回到花蓮之後就一直耿耿於懷,這回趁著到高雄辦差之便,返程就安排在 101 停頓,到三燔來滿足一下。不過不曉得是因為降價優惠的關係,亦或是期待過高的緣故,這番的體驗卻是不如上回...

花蓮到高雄,地理上看起來是繞屏東比較近;但由於高鐵的緣故,時間上卻是過台北比較快,如果班次接得好的話。

很奇妙,三燔從外面看來就是高檔餐廳,到裏面坐下卻是不覺得拘謹,不知道是沉穩與寬敞的裝潢設計讓人覺得自在,還是親切隨和的服務人員讓人感到放鬆?不論價位高低或口味好壞,能夠在輕鬆的環境下用餐是很有加分作用的。

菜單與漂亮擺盤
前菜醃牛蒡、莎拉、醃蘿蔔


櫃台前面坐下,透著光的綠色餐盤散發出海底的氣氛,恍如水晶宮的盛宴,看著醉人。菜單上列出 20 道壽司,由師傅先依序上一輪,之後再任意加點。食材沒有特別到讓人興奮莫名,倒是還有軟絲花枝這類專勾我魂的水族可稍慰我心。才剛覺得慶幸,就聽到今天沒有這兩味,說是颱風影響進貨的關係。

這這這...食材已經不夠讓人雀躍了,居然連喜愛的也不給...

很想當場掉頭離開。轉頭看看老婆,正在滿臉期待地看著火鍋食材,好像小孩子終於看到期盼已久東西的表情...好吧,至少讓她高興也行。坐下吧,他們也是不得已的,要怪就怪颱風太會挑時間了。

頭四款
山葵


不一會兒師傅就開始上菜,首先來個開門四喜:旗魚、鮭魚、紅甘、鮮蝦。沒有華麗開場,卻也個個新鮮;感覺上雖然不夠迷人,味覺上仍舊有一定的水準。醋飯拿捏剛好,入口自然鬆開;山葵稍有點刺鼻味,不如前次,不過沁香之氣還是有的,不算是驚豔之作卻也不至於大失所望。

天然鯛,彈性好肉質佳
鰹魚挺好,只是燒過更上層樓


天然鯛的彈性肉質俱佳,不會輸給 MASA 那次,只是一想到那次就又勾起對小鯛那魚韻游唇、繞齒三分的回憶...

接下來幾款魚肉鮮度都不錯,只是形狀不佳,見著不快。看看捏製的師傅年記沒有多大,也許是尚待磨練?

黃鰭鮪,味道不差,形狀很糟
鬼頭刀,在花蓮常見


鬼頭刀在花蓮不算是陌生的魚,魚丸也有吃過幾次,生吃倒是從來沒有。說實在是不差,只是沒有【哦!這個還真特別】的那種感覺。

幾年前在鯉魚潭邊的部落屋子裏吃到一位年輕廚師開發出來的炸魚球,那種【這個還真特別】的感覺到現在還忘不了。那位廚師年紀雖輕卻已擁有好廚藝,聽說到歐洲繼續修練去了,希望將來能看到他回到花蓮來。

海鱺
炙燒鮭魚肚


這品鮭魚肚最讓人難忘的是沒有礙口的筋,在嘴裏的感覺真的是......現在回想起來還會滴下口水......就魚肚看起來並不像是將太裏面所說以【每筋平行】刀法切出來的,因為還是看到類似筋的紋路,只是不明白為何在口中卻沒有出現?挑掉了?醃掉了?還是燒掉了?

玉子+海苔
海鱸


玉子本身有著過甜的味道,裹以海苔讓甜味減得剛好,但海苔的鮮脆卻壞了玉子的柔嫩,香氣也亂了清甜,有一好沒兩好。

鄉村鮪魚
若芽鮮魚湯,湯鮮味美


這道鄉村鮪魚說有義式香料,有一種特殊香味,聞起來很像是 oregano(中文 Wikipedia 說是【牛至】或【奧勒岡草】、【披薩草】等),這種強烈的香氣卻讓我覺得壓過魚味,有點喧賓奪主。

炙燒海鱺
蝦卵軍艦,醋飯酸味變重


到了這裏醋飯開始酸味變重,型狀、鬆緊也明顯變差,尤其是穴子還沒入口醋飯掉了一半!雖然味道還是不錯,這幾款卻讓人留下不好印象。

炙燒牛,完全沒有型
穴子調味剛好,醋飯卻鬆散


銀雪鰭邊,彈性最好
最後一道鰭邊肉的彈性好得沒話說,吃過才知道為甚麼鰭邊肉要被稱為【有緣才吃得到的側邊】。

用過餐在附近書店閒晃時看到一本有關壽司的口袋書:手指壽司,人人出版,坂本一男先生監修。裏面說到鰭邊肉由於量少又非常美味,常常是很快就賣完,要吃到它得有緣份,所以被稱做【縁側】。

追加鮭魚,山葵出現些許苦味
加點的第一道是鮭魚,吃起來有些許苦味,想起將太曾經為了求速度先把山葵磨好放著,結果時間久了讓山葵起怪味,這苦味難不成就是這樣造成的?

怕影響隔壁客人,小聲告訴師傅這件事,師傅的表情像是覺得應該不會,不過也接受我下一道不要山葵的要求。

再來鮭魚肚,不要山葵
炙燒鮭魚肚


拿掉山葵後苦味果然消失,看來應該是山葵放太久了沒錯。這時想起自己盤子上的山葵也是放了這些時間,應該也有同樣的苦味囉?嚐嚐看...嗯...的確是有,而且香氣、辣度及刺鼻味也都減了不少...

說實話,吃壽司這種活動是講求視覺、味覺及感覺都要好的,型狀不佳影響視覺已經壞印象,山葵還出現苦味,這種情況下魚肉再好也無法讓整體感覺提升。雖然說降價優惠不應苛求,我還是覺得這樣做有點壞招牌...

沒有山葵苦味,魚肉原味更能凸顯,這幾款鮭魚和上回的比起來,仍舊是少了那浮雲游絲的甜,向師傅提及此事,覺得有可能是加了甜醋,做了一道讓我試試,嚐起來和記憶中有別,應該不是!幾經嘗試之後好像還是沒有做出記憶中的味道,青年師傅轉身向中年師傅詢問,這位中年師傅推測可能是鮭魚本身不同的緣故,今天用的是挪威鮭魚,以前也許是加拿大產的,所以味道有所不同。

是否真如中年師傅所說鮭魚品種不同造成味道上的差異,目前無從得知。不過師傅接連幾道都很客氣且認真地配合我的要求做出壽司讓我嘗試,陪著一起追尋一份無法明確描述的記憶之味,就這份心意已經讓我覺得很感激。雖然壽司外型上不夠讓人滿意,【讓客人吃到想吃的味道】這樣的心意我確實是感受到的。

炙燒牛
入口好吃、入眼難看


沒有海苔破壞,玉子過甜
嶺岡豆腐,鮮奶製成